第1章 黑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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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卡在山坳坳边上,像个腌得流油的咸蛋黄,把罗家小院晒得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罗隐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半拉啃剩的黄瓜,心里头却翻江倒海。

“操他妈的泰迪……”他啐了一口,黄瓜渣子粘在嘴角,“再敢瞎哔哔俺娘,老子把他蛋子儿挤出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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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从一个半大孩子的嘴里蹦出来,着实有点吓人。

但罗隐——村里人都喊他“豆丁”——早就不是啥省油的灯。

他长得白净,眉眼秀气得像年画上的娃娃,可内里却憋着一股邪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这火,全冲着他娘。

林夕月正在院里晾衣裳。

32岁的人,腰是腰,腚是腚,弯下腰的时候,碎花衬衫裹不住那两团沉甸甸的活物,颤巍巍地,看得罗隐喉头发干。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指头一勾,把一件半旧的胸罩搭在绳上,那玩意儿杯口大得能兜住罗隐的脑袋。

罗隐觉得裤裆里有点紧,慌忙并拢腿,假装啃黄瓜。

他不是不懂。村里那帮半大小子,聚在河套边抽烟吹牛时,嘴里吐出来的浑话比茅坑还臊。他们聊女人,聊得最多的就是他娘林夕月。

“罗隐他娘那奶子,啧啧,蒸馍的大锅都没那么暄乎!”

“屁股蛋子更带劲,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能要了老爷们儿半条命!”

“操,可惜让个不中用的村长占着茅坑不拉屎……”

每回听到这些,罗隐就跟被点了捻的炮仗似的,嗷嗷叫着扑上去。

结果总是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像只被踩瘪的烂茄子。

但他不在乎,谁他妈敢用脏嘴糟践他娘,他就跟谁玩命。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股疯劲儿底下,藏着多埋汰的心思。

他迷恋他娘。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那种迷恋。

自打记事起,他就和他娘在一个大木桶里洗澡。

氤氲的热气里,他娘的身子白得像刚起锅的豆腐,又软又弹。

水珠子顺着那光滑的脊梁沟往下滚,溜过两瓣丰腴的月亮,看得他小脑袋发晕。

他娘给他搓背,手指头软绵绵的,偶尔蹭到他,他能一激灵。

后来他大了些,他爹罗根吭哧吭哧地说:“小子不小了,以后自个儿洗。”

他娘却一甩湿漉漉的长发,满不在乎:“咋了?我身上哪块肉是他没见过的?自个儿的崽,害啥臊!”

罗根那张苦瓜脸抽抽几下,没再放屁,耷拉着脑袋出门了。罗隐心里咚咚打鼓,既怕他爹,又窃喜还能继续和娘亲热。

他知道这不对。

书上说,儿子不能对娘有这种“歪心思”。

可他管不住自个儿。

夜里睡觉,他非得缩在他娘怀里,闻着那带着奶香和汗味的温热气息才能睡着。

他娘身上软得很,尤其是那两团,压在他后背上,像是俩刚出锅的大馒头,暖烘烘,软乎乎,总能让他那不安分的小兄弟偷偷敬礼。

他只好弓着身子,假装睡得死沉。

有时候半夜醒来,他会听见压抑的、小猫一样的哼唧声,还有床板细微的吱呀声。

他眯缝着眼偷看,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朦朦胧胧照见他娘侧躺着,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只手捂着自己嘴,另一只手在下头忙活,脸上表情又痛苦又快活,鼻尖儿都渗着细汗。

罗隐看得口干舌燥,下身胀得发痛,一动不敢动。

他明白他娘在干啥,河套边那帮孙子绘声绘色地描述过。

他心里又酸又气,恨他爹是个没用的废物,满足不了他娘,才逼得他娘自己折腾。

同时又有一股邪火乱窜,恨不得……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他爹,让他娘别再那么难受。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就吓得要死,狠狠掐自己大腿根儿。

“豆丁!死那儿发啥愣呢?过来给娘捶捶腰,晾个衣裳累得俺腰酸背疼。”林夕月直起腰,捶了捶后腰,那个动作让她胸前的轮廓更加显眼。

罗隐像被点了穴,蹭地站起来,黄瓜掉地上都忘了。他小跑过去,站到他娘身后,两只小手搭上那柔软的腰肢,笨拙地捏着。

“使劲儿点,没吃饭啊?”林夕月笑骂,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像小羽毛搔着罗隐的耳朵眼。

罗隐加了把劲,手指头感受着薄薄衣衫下的温热和弹性。

他脸正好对着他娘的肩膀,扎起的头发随着他的捶打而微微晃动。

他鼻子翕动,能闻到发丝上淡淡的雪花膏味,还有一丝丝汗味儿,混合起来,让他头晕目眩。

“还是俺儿好,知道疼娘。”林夕月舒服地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几乎半倚在罗隐身上,“比你那死鬼爹强多了,一年到头摸不着人影,回来也是个闷屁放不响的摆设。”

罗隐心中一动,娘话里的幽怨几乎是毫不掩饰。

他知道爹为啥成了“摆设”,去年那档子事儿,村里传遍了,他爹查看村里一个养羊基地时,突然被一只头羊从后面给顶了,这一顶,好死不巧结结实实的顶在了他的裆部……

从那以后,他爹更不爱着家了,整天耗在村部。他娘眼里的光,好像也黯了些。只有对着他时,才又亮起来,亮得灼人。

“行了行了,再捶娘让你捶散架了。”林夕月笑着转过身,伸手胡撸一把罗隐的头发,“瞅你这小脸白的,是不是又跟人干架了?”

罗隐低下头,支吾着:“没……没有。”

“放屁!嘴角都青了!是不是泰迪那小王八羔子又嘴贱了?”林夕月柳眉倒竖,眼神瞬间变得泼辣起来,“狗日的,欺负俺家没人是吧?等会儿娘就找他去!”

“别!娘!”罗隐猛地抬头,拉住他娘的胳膊,“俺……俺自个儿的事,俺能解决!”

他不想让娘为了他再去跟人吵吵,尤其是因为那种臊死人的原因。

而且,他潜意识里怕,怕娘去了,那些混小子当着娘的面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那比揍他一顿还难受。

林夕月看着儿子倔强又慌乱的样子,心里一软,叹口气:“你呀,随你爹,死犟!打不过不会跑啊?瞅你这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净吃亏!”

“俺不怕他们!”罗隐梗着脖子。

“怕不怕的,吃亏的不是你?”林夕月戳了他脑门一下,“回屋写作业去!晚上想吃啥?娘给你做。”

“娘做啥俺都爱吃。”罗隐小声说,偷偷瞄了一眼他娘红润的嘴唇。

晚饭罗根依旧没回来吃。

饭桌上就母子俩。

罗隐吃得心不在焉,眼神老往他娘领口里溜。

那领子有点松,他一低头就能瞥见一道深深的阴影,白得晃眼。

林夕月似乎没察觉,一边给他夹咸菜,一边絮叨:“多吃点,瞅你瘦的。明天娘去河边洗衣服,你乖乖上学,别搭理泰迪那帮混球,听见没?”

“嗯。”罗隐闷头喝粥。

晚上洗澡,那个硕大的旧木桶又搬了出来。罗隐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磨蹭啥呢?脱衣服啊!”林夕月利索地把自己剥得只剩内衣裤,那雪白丰腴的身体在昏黄的灯泡下闪着光。

她跨进桶里,热水漫过腰际,舒服地喟叹一声。

罗隐手指头哆嗦着,慢吞吞地脱掉衣服,赤条条地爬进桶里,缩在另一头,抱着膝盖,尽量离那具让他发疯的身体远点。

桶就那么大,再躲也躲不开。

他娘的长腿在水下偶尔会碰到他的,滑腻温热。

她伸手过来给他打肥皂,手指划过他的胸膛,后背,每一寸触碰都像点火。

“哟,咱豆丁真是大姑娘了,还知道害臊了?”林夕月看他缩成一团,乐了,故意撩水泼他,“小时候赖着要跟娘一起洗,撵都撵不走,这会儿倒装起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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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脸涨得通红,憋着气,不敢吭声。

他怕一开口,声音都是颤的。

水下,他那不争气的东西已经精神抖擞地立正敬礼了。

他使劲往下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水里。

好不容易熬到洗完,罗隐像被狗撵似的窜出桶,抓起毛巾胡乱擦着。

林夕月慢悠悠地擦着身子,看着儿子慌里慌张的背影,眼神有点复杂。

儿子那点异常,她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但又不敢往深了想。

只当是孩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夜里,罗隐又钻进了他娘的被窝。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林夕月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催眠的小调。

罗隐缩在她怀里,脸埋在那片柔软的胸脯之间,呼吸里全是让他安心的味道。

身体的躁动慢慢平息,只剩下巨大的满足和依恋。

“娘……”他迷迷糊糊地嘟囔。

“嗯?”

“俺以后挣大钱,给你买新衣裳,买金镯子……俺养你一辈子。”

林夕月呵呵一笑,搂紧了他:“傻小子,娘不用你养,你好好念书,有出息就行。”

“俺就要养你……”罗隐的声音渐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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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月却有点睡不着,低头看着儿子熟睡的侧脸,白白净净,睫毛长长的,确实像个女娃娃。她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第二天放学,罗隐背着书包往家走,心里盘算着娘说要去河边洗衣服,他得走快点儿,说不定能碰上,还能帮娘拎拎篮子。

刚走到村口老槐树下,冤家路窄,碰上了泰迪和他那俩跟屁虫。

泰迪叼着根草棍,吊儿郎当地靠在树上,小麦色的脸上带着坏笑:“哟嗬,这不是豆丁小姐吗?咋一个人啊?你那漂亮娘呢?又上哪儿浪去了?”

罗隐脚步一顿,攥紧了书包带子,没吭声,想绕过去。

泰迪一横胳膊拦住他:“咋了?说不得啊?村里谁不知道你娘是个骚货?守活寡守不住了吧?昨天俺还瞅见她在河边,弯腰撅腚的洗衣服,奶子都快掉出来了,勾引谁呢?”

“你他妈放屁!”罗隐眼睛瞬间就红了,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一头撞向泰迪。

泰迪比他壮实多了,一闪身躲开,顺势揪住罗隐的衣领:“操!还敢动手?老子今天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杂种!”

另外两个小子也围上来,推推搡搡。

“泰迪哥,把他裤衩扒了!看看他是不是带把儿的!”

“就是,长得跟娘们似的,别真是个丫头片子吧!”

污言秽语像臭鸡蛋一样砸过来。

罗隐疯了一样挣扎,拳头脚丫子胡乱往泰迪身上招呼,但他那小力气,根本不够看。

泰迪一拳捣在他肚子上,他疼得弯下腰,干呕起来。

“呸!废物点心!”泰迪朝他吐口水,“就你这熊样,还想护着你那破鞋娘?老子告诉你,等老子再大点,第一个就去找你娘,让她尝尝真爷们儿的厉害!操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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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罗隐最疼的地方。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嗷一嗓子,一头撞在泰迪鼻子上。

泰迪“哎哟”一声,鼻血哗就流下来了。他愣了下,摸了一把血,顿时火了:“我日你妈!给脸不要脸!”抡起拳头就要下狠手。

“干啥呢!小瘪犊子!再动俺儿子试试!”

一声清亮的怒喝炸响。

林夕月拎着洗衣篮,正好赶到河边,远远看见儿子被围殴,眼珠子立马就红了。

她扔下篮子,风一样冲过来,一把将罗隐拽到身后,护犊子的母鸡似的,指着泰迪的鼻子就骂:“泰迪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小流氓!天天欺负俺家豆丁!要是你爹妈不管,俺就替他们管管!”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那双平时水汪汪的杏眼瞪得溜圆,泼辣劲十足,反而别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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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看着突然出现的林夕月,有点懵,也有点怵。但嘴上不服软:“谁……谁让他先动手的!他撞俺鼻子!”

“放你娘的罗圈屁!你不嘴贱他能动手?”林夕月叉着腰,“你再敢满嘴喷粪编排俺,俺现在就扯着你找你爹去!看他不用皮带抽死你!”

泰迪怂了,他爹揍起他来是真狠。他悻悻地瞪了罗隐一眼,撂下句“走着瞧”,带着俩小跟班溜了。

林夕月这才转过身,赶紧查看罗隐:“打哪了?疼不疼?让娘看看!”她手指冰凉,碰到罗隐嘴角的淤青,心疼得直抽气,“天杀的小王八蛋!下这么重的手!”

罗隐看着他娘因为愤怒和担忧而格外生动的脸,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所有的委屈和后怕涌上来,鼻子一酸,差点掉下金豆子。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是男子汉,不能在娘面前哭。

“俺没事,娘。”他哑着嗓子说。

“还没事!都青了!”林夕月扯着袖子小心地给他擦嘴角,眼圈也红了,“以后看见他们躲着点,听见没?别傻乎乎地往上冲……”

“俺不能躲!”罗隐猛地抬头,眼神执拗得吓人,“他说你……不行!谁说你都不行!”

林夕月看着儿子那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里燃烧着的、远超年龄的激烈情绪,一时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怯怯懦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夕……夕月……小隐……这,这是咋了?”

林夕月和罗隐同时转头。

只见罗隐的爷爷罗基,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把锄头,黝黑的脸上带着局促不安的表情,杵在那儿,黝黑的脸上皱纹挤成一团,写满了老实人的担忧。

他搓着那双布满老茧、指缝里还嵌着泥巴的大手,眼神想往儿媳妇林夕月身上落,又像被火燎了似的赶紧挪开,最后定在孙子肿起来的嘴角上。

“咋…咋整的这是?疼不,豆丁?”爷爷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庄稼汉特有的沙哑。

林夕月正心疼地给儿子擦脸,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能咋整?让泰迪那缺德带冒烟的小牲口给揍了!爹你瞅瞅,给打成啥样了!”她扯着罗隐的胳膊,把他往爷爷跟前推了推,那架势,活像展示被野猪啃了的高粱苗。

罗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眼神里掠过一丝浑浊的东西,不像平时的木讷。

“泰迪……老李家的崽?”他喃喃了一句,没再多说,只是伸出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罗隐的伤处,“爷瞅瞅。”

罗隐下意识缩了一下。爷爷的手劲大,他怕疼。但那只手只是轻轻摸了摸,就缩了回去。

“没事,爷,不疼。”罗隐吸溜一下鼻子,硬充好汉。他心里还憋着火,脑子里全是泰迪那张喷粪的臭嘴和他娘被羞辱的话。

罗基没再说话,弯腰拾起地上的洗衣篮子,闷声道:“回吧。”

一路上,气氛有点闷。

林夕月还在骂骂咧咧,诅咒泰迪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罗隐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儿。

爷爷罗基走在最前头,佝偻着背,那背影看着跟往常一样,是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老农,可不知咋的,罗隐总觉得爷爷刚才那眼神,有点瘆人,像河底下看不清深浅的淤泥。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又好像没有。

过了大概三四天,放学路上,罗隐又碰见了泰迪。他本能地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嘲讽和干架。

可奇了怪了,泰迪看见他,居然像见了鬼似的,脸色唰地白了,眼神躲躲闪闪,绕着他走,屁都不敢放一个。

罗隐纳闷了,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又过了两天,村里传出闲话,说泰迪不知道惹了哪路太岁,倒了大霉。

先是夜里走夜路掉进了村东头沤粪的坑里,呛了个半死,爬出来臭得熏晕了半条街的狗。

接着他家自留地里的苞米苗,不知道让哪个缺德玩意儿连夜拔了一大片,断口齐刷刷的,像是用快刀割的。

他爹气得拎着皮带满村找嫌疑犯,可谁也没看见。

最邪乎的是,泰迪那天之后,就有点魔怔,晚上老做噩梦,嗷嗷叫着“黑煞神!黑煞神饶命!”,问他啥是黑煞神,他又哆嗦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罗隐听着这些传闻,心里头莫名地痛快,像三伏天灌了一瓢井拔凉水,透心爽!

他直觉这事儿跟他爷爷有关。

那天爷爷的眼神,还有那句低低的“老李家的崽”,总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偷偷观察爷爷。

爷爷还是那样,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日头落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吃饭时闷头扒拉,屁都蹦不出一个,怎么看都是个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庄稼汉,这让罗隐心里犯了嘀咕……

爹罗根自从那天被羊顶了,就变了个人。

以前虽然也闷,但偶尔还会扯扯闲篇,问问罗隐的学习。

现在倒好,整天阴着张脸,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啥。

有时候吃着饭,他会突然停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林夕月看,那眼神,不像看自己媳妇,倒像看一件快要保不住的宝贝,又爱又怕。

罗隐最怵他爹这样。他本来就怕爹,现在更是老鼠见了猫。只要罗根在家,他就缩在自己屋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有一点他忍不住——粘着他娘。

这天晚上,罗根难得没去村部,坐在炕沿上抽旱烟,烟雾缭绕里,他那张脸更显阴沉。

林夕月刚收拾完碗筷,罗隐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贴上去,挨着他娘坐下,脑袋习惯性地想往她肩膀上靠。

罗根猛地咳了一声,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得梆梆响:“多大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崽子粘着你娘?滚自己屋去!”

罗隐吓得一哆嗦,缩回了脑袋,手指头绞着衣角,不敢吭声。

林夕月不乐意了,柳眉一竖:“你冲孩子吼啥吼?豆丁才多大?粘着娘咋了?有火别冲孩子撒!”

“俺是他爹!还管不了他了?”罗根声音提高了一点,但明显底气不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夕月,“男娃子就得有个男娃样!整天娘们唧唧的像什么话!你看他那样儿……”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罗隐那白净秀气的长相,在他爹眼里就是原罪。

“我儿子啥样用你说?我就乐意他粘着我!碍着你啥事了?”林夕月一把将罗隐搂进怀里,像老母鸡护小鸡崽,“你整天不着家,回来就甩脸子,孩子怕你你不知道?豆丁,别怕他!”

罗隐埋在娘香软温暖的怀里,感受到爹那阴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怕得直抖,却又因为娘的维护和这亲密的接触而生出无限的勇气和。

罗根看着媳妇紧紧搂着儿子,儿子几乎整个人都陷在那片丰腴的柔软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怒火,有无奈,有自卑。

他张了张嘴,最终啥也没说,狠狠吸了一口烟,被呛得连声咳嗽,脸憋得通红,像个失败的可笑的肺痨鬼。

他越是这副德行,林夕月越是瞧不上,心里那点怨气也更重。她索性不再搭理丈夫,拉着罗隐:“走,豆丁,洗澡去!洗完娘搂你睡觉!”

罗根猛地抬头,想说什么,林夕月一个眼刀甩过去:“咋?洗澡你也管?你倒是想洗,俺还不乐意伺候呢!”这话像把刀子,精准地捅在罗根的痛处上,他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佝偻着背,再也不吭声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那个大木桶又成了罗隐的天堂和炼狱。

林夕月像是故意跟他爹赌气,比平时更放得开。

她利索地脱个精光,毫无顾忌地展示着那具成熟饱满、白得晃眼的身子,跨进桶里,水波荡漾,漫过腰肢,更衬得那胸脯鼓囊囊沉甸甸的,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愣着干啥?脱了进来啊!”她招呼着,声音在水汽里显得有点慵懒的沙哑。

罗隐脸烧得厉害,手忙脚乱地脱衣服,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水下,他娘的身体若隐若现,那丰腴的曲线,那滑腻的肌肤,无一不在挑战他脆弱的神经。

他缩在桶的另一边,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球。

林夕月似乎觉得好笑,又有点故意逗他,伸过脚丫子,在水下轻轻踢了他一下:“躲啥躲?娘能吃了你?”

那脚趾头碰到他的腿,滑腻温热,罗隐像被电了一下,猛地一颤,水下那不争气的东西又蠢蠢欲动。

他死死咬着牙,憋着气,心里骂自己是个畜生。

他娘却像是毫无察觉,或者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撩水洗着身子,哼起了小调。

那哼唱声,混合着水声,还有她偶尔因为舒服发出的细微叹息,像羽毛一样搔刮着罗隐的耳朵和心脏。

这个澡洗得罗隐浑身紧绷,大汗淋漓,比打架还累。

晚上睡觉,他依旧钻娘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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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月也依旧搂着他,拍着他的背。

只是今晚,她似乎心事重重,拍着拍着就停了手,只是无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后背。

罗隐趴在那片柔软的胸脯上,大气不敢出。

他能感觉到娘的心跳,有点快。

还能闻到更浓郁的、只有离得极近才能嗅到的,来自娘身体深处的、暖融融的、带着点腥甜的气味。

这味道让他头晕目眩,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而强烈的躁动。

他偷偷抬眼,看见娘正望着黑黢黢的屋顶发呆,眼神迷离,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的气息喷在他额头上,热热的。

她的手无意识地往下滑,滑过他的脊梁沟,停在他的裤腰边缘,指尖似有似无地碰触到那里的皮肤。

罗隐浑身僵直,心跳如鼓。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他爹翻身的动静,还有一声压抑沉重的叹息。

林夕月像是突然惊醒,手猛地缩了回去,眼神恢复了清明,带着一丝慌乱和自责。

她把罗隐往怀里紧了紧,声音有点发颤:“睡…睡吧,豆丁。”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罗根难得休息,却说要去地里帮爷爷干活。还要带着罗隐一起去。

罗隐一万个不乐意。他宁愿在家写作业,或者粘着娘。但他不敢违抗爹的命令,尤其是现在这个阴森森的爹。

爷爷罗基的地在村后山脚下,一片坡地,种着苞米和些杂粮。日头毒得很,晒得地皮发烫。

罗根闷头干活,挥锄头的动作带着一股狠劲,像是跟地有仇。汗水顺着他灰败的脸颊往下淌,衣服都溻透了,贴在身上,更显得他瘦削干巴。

爷爷话不多,只是埋头干,那精瘦的身躯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黝黑的脊梁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罗隐被安排在地头树荫下坐着,美其名曰“看东西”,其实就是嫌他碍事。

他也乐得清闲,拿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拉,心思早飞回了家,飞到了娘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点尿急。看了看地里,爹和爷爷正干得投入。他悄悄爬起来,绕到地旁边一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面,解开裤带准备放水。

刚掏出自己的小东西,就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差点没叫出声!

是爷爷罗基!他也转到这边来解手,就离他不到十步远!

爷爷显然没发现他,侧身着身子,撩起汗衫,解开裤腰,掏出了那家伙事。

就那么一眼,罗隐像被雷劈中了,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那是……那是个啥玩意儿啊?!

跟他自个儿白净秀气、还没完全发育的小芽菜完全不同,也跟他偶尔偷看到的、爹那软塌塌、带着疤痕的可怜东西不一样!

爷爷那地方,黑乎乎的,像一截老树根,又粗又长,筋络虬结,狰狞得吓人!

尤其是前面那个头,紫红发亮,硕大无比,跟他精瘦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活像一条沉睡的、丑陋的、蓄势待发的黑蟒!

一股强烈的、原始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罗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一抖,尿都差点吓回去,刚一尿完,就慌忙把那不争气的小东西塞回裤子里,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像是窥见了什么惊天动地、又肮脏可怕的秘密,慌不择路地缩回树荫下,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脑子里全是那黑乎乎、吓死人的景象。

他第一次对“男人”这个词,有了具象而恐怖的认知。这让他心里堵得慌,带着点莫名的恐惧和……自卑。

干完活回家,罗隐一直蔫头耷脑,不敢正眼看爷爷。那个黑乎乎的影像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快到家门口时,听见院里传来女人的说笑声。不是他娘一个人。

推开院门,看见邻居王寡妇正坐在院里的小凳上,跟他娘林夕月唠嗑。

王寡妇身边还跟着个小丫头,叫李思怡,梳着两个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

“哟,豆丁回来啦?下地干活去了?真能干!”王寡妇笑着打招呼。

林夕月看到儿子和丈夫回来,站起身:“回来了?正好,王姐刚拿来点新摘的柿子,甜着呢。”她接过罗根手里的工具,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倒是摸了摸罗隐的头,“瞅给我儿子热的,快去井边洗把脸。”

罗根闷声不响地进了屋。爷爷罗基也憨厚地冲王寡妇点点头,自顾自去井台边冲洗了。

罗隐洗了脸,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蹲在院子角落看蚂蚁搬家。

李思怡那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凑过来:“豆丁哥,你看啥呢?”

“没看啥。”罗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沉浸在那个黑疙瘩的震撼里。

李思怡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旁边玩泥巴。玩了一会儿,她突然夹紧了腿,扭来扭去,小脸皱成一团:“豆丁哥,俺…俺想尿尿……”

罗隐正烦着呢,随口道:“憋着!回家尿去!”

“憋…憋不住了……”小丫头快哭出来了,“俺娘跟你娘唠得正欢呢……”

罗隐看了看那边,两个女人确实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这边。

他没办法,只好指了指院墙根那棵老槐树后面:“去那儿尿吧,快点!别让人看见!”

李思怡如蒙大赦,捂着肚子噔噔噔跑过去,躲在树后头。

罗隐下意识地转过头,非礼勿视。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水声,却听见小丫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豆丁哥……这……这裤子咋解不开啊……”

罗隐这个烦啊,心想这丫头真麻烦!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笨死你算了!”

走到树后,只见李思怡正急得团团转,裤腰带被她自己扯成了死疙瘩。她看见罗隐过来,像看到了救星:“快帮帮俺,豆丁哥,要尿裤子了!”

罗隐没办法,只好蹲下身,笨手笨脚地去解那个死扣。小丫头急得直跺脚,身子扭来扭去。

好不容易解开了,李思怡慌里慌张地往下一褪裤子,立刻就蹲了下去。

哗——水声响起。罗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顿时像被定身法定住了!

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屁股蛋儿露在外面,两腿之间,和他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个麻烦的小东西,只有一条细细的、粉嫩的肉缝缝,像刚刚绽开的花骨朵,因为尿急,还微微张开着,能看到里面更娇嫩的粉色。

罗隐的脑袋“嗡”的一声,血全往脸上涌!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女孩子的那里!

这是一种稚嫩的、毫无防备的、甚至有点……圣洁的景象?

他蹲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忘了起身,忘了非礼勿视,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李思怡尿完了,舒坦地松了口气,一抬头,看见罗隐蹲在自己面前,脸红的像猴屁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下面看。

小丫头不懂事,反而觉得好笑,噗嗤一声乐了:“豆丁哥,你脸红啥?像个大姑娘!嘻嘻,你没见过女孩子撒尿啊?”

罗隐被她一笑,才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跳起来,背过身去,结结巴巴地说:“快…快提上裤子!”

李思怡一边提裤子,一边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豆丁哥害羞喽!豆丁哥害羞喽!”

罗隐捂着脸,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一边是爷爷那吓人的黑疙瘩,一边是小丫头粉嫩的光板板,中间还夹杂着母亲白皙丰满的身体……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早熟又混乱的心灵。

院子那边,林夕月和王寡妇还在笑着闲聊,屋里的罗根不知道在干什么,井边的爷爷罗基正用冷水冲洗着结实的胳膊。

日头慢慢西沉,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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