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亮灯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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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决定不熄灯。

他把后阳台的暖黄开到三挡,光落在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蜂蜡。

我把瑜伽垫铺开,伸手去够上层柜的玻璃杯。

玻璃杯有细小气泡,灯一照,气泡像被定住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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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亮着。”我说,“我们也得学会在光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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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那本记事本翻到最后一页,写“尾声之前的账”。

我写:拒绝一次低级晚宴(成本:可能少一个“照顾”;收益:为更重要的局保留精力)。

他写:拆除一支“香薰”(成本:少一个刺激幻想;收益:将幻想内化为更安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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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写:瑶瑶在跑道上站直(收益:商品品相优良,韧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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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补:我们彼此都能在黑暗中坦陈罪孽(收益:共谋关系纯度+1)。

我们写着写着笑了。原来“守”不是口号,是账单,是流水,是日常的成本与收益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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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笔关上,夹回封面。抬眼,他正看着我,眼神是问号也是句号。

“你想说什么?”我问。

“没什么。”他摇头,把手掌伸过来。我把手放上去,不解释。

灯仍亮着。亮着也安全。因为我们已经学会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扮演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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