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春楼玉茎铁镯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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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地墨川寒。

玉茎垂泪铁镯残。

春楼夜宴欢情炽。

谁解男儿骨肉寒。

林三思蹑足疾行,穿垄踏草,不消片刻已返回与叶秋雨相约之处。

叶秋雨正蜷在几块大石后,裹着身上单薄衣衫,冻得牙齿打颤。

见林三思归来,忙迎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林兄可还顺利?”

林三思点点头,将营中所见一一道来。

说到完颜雪如何以脚掌榨取吴方道精液,说到耶律云衣如何以木鞭插入男子菊穴逼其失禁,说到那些被缚男俘的凄惨模样,叶秋雨听得面色发白,双股战战,口中喃喃,说着些什么“天道不仁地道不公”云云。

“范掌柜如今尚算安稳,”林三思道,“我已与他见过,他不愿离去,说是要跟着这队女兵去墨川城寻他弟弟。”

“墨川城?”叶秋雨一怔。

“正是。他弟弟范逸被卖往那处精露工坊,范掌柜心系骨肉,宁可以身涉险,也要前去相寻。”林三思顿了顿,“不过此去打探,我倒还有些其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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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范廉所说那些轶闻细细道来——南苑大王独孤鸿雁调兵遣将,将对宁安国大举进攻;有宁安男孩从精奴擢升为女王贴身值司,引起大帐不满;月前有男子从永镇堡精露工坊逃脱,疑与上阳学宫有关。

夜风吹过,庄稼秸秆沙沙作响,远处女兵营地的篝火在黑暗中跳动,偶尔传来几声粗野的笑骂。

天边残月如钩,洒下清冷月华,照在两人紧蹙的眉头上。

叶秋雨听到“上阳学宫”四字,眼中骤然亮起光芒:“林兄,那从精露工坊逃出的男子,当真可能与上阳学宫有关?”

“范掌柜是这般说的,”林三思道,“那些女兵提到,那精露工坊的司坊怀疑逃脱男子修为不低,恐与那上阳学宫有涉。”

叶秋雨眼中现出灼灼之色,猛然起身来回踱了几圈,忽然一把抓住林三思衣袖,声音微颤:“林兄,这便是了…这便是了…我要同你去墨川城!”

林三思摇头:“墨川城凶险异常,你无修为在身,去了只怕反成累赘。不如你在固方城等我消息,我独自前往便是。”

“不行!”叶秋雨斩钉截铁道,“林兄,我哥还在江州城那淫妇汤音桂手中受苦,若不能寻得上阳学宫,获得补全根骨之法,我如何救得他出来?这墨川城虽险,却是目前唯一线索!”

说着,瞧林三思尚在犹豫,男孩竟“噗通”一声,在林三思面前跪了下来:“林兄若不带我同去,我便独自前往。横竖都是一死,与其在固方城干等,不如搏上一搏!”

林三思见他如此坚决,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赶紧将他扶了起来:“也罢,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便带你同行。”

他叹了口气,敛容正色:“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林兄请讲!”

“其一,此去落雪国内十分凶险,叶兄弟务必凡事听我安排,不可擅自行动。”林三思竖起一根手指,“其二,若遭逢险境,你须保全自己,莫意气用事。其三……”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你我相识一场,我自会尽力护你周全,但无法保证咱们一定能全身而退。你若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叶秋雨咬了咬嘴唇,想起哥哥叶春风此刻遭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一言为定!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随林兄去闯一闯!”

林三思见他眼中决绝,知道他心志已定,暗自叹了口气,想到生死有命,倒也不再多劝:“好,那咱们便同去。今日先在城外凑活一晚,明日先回固方城歇息,过后再作打算。”

两人找了田头深处一座窝棚角落,打扫一番便简单睡下,翌日天刚微亮,林三思穿过庄稼地,远眺营地方向,落雪国女鞑子已然拔营,绕过固方向北回程,他神识过人,依稀仍能听见那被栓成一排踉跄向前的男子此起彼伏的哀鸣求饶和断续叫骂,和夹杂其中的女人淫声荡笑。

林三思叹了口气,摇醒叶秋雨,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回转固方城内,开始着手准备。

林三思将之前潜入落雪女兵营地时顺手拿走的金银细软翻检一番,挑了些不易被人怀疑出处的拿去当铺典当。

剩下那些来路可疑的,林三思找了家地下商行发卖。

那商行开在城西一条僻静小巷里,门脸不起眼,推门进去却别有洞天。

里间坐着个四十来岁的女掌柜,生得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一看便知是个精明角色。

“客官要卖何物?”女掌柜笑眯眯问道。

林三思将那些金银首饰摆在桌上。女掌柜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又用牙咬了咬,末了点点头:“成色不错,不过这些东西……”

她抬眼看向林三思,意味深长道:“来路怕是不那么干净吧?”

林三思坦然道:“既然拿来这里,自然不便明说来路。掌柜的若觉为难,我另寻他处便是。”

女掌柜哈哈一笑:“好个爽快的小哥儿!成,这批货我收了,给你四百两银票,宁安落雪通用的,如何?”

林三思知道这价钱已经不错,当即点头同意。女掌柜麻利地开了银票,又额外给了些散碎银钱,方便两人沿途花用。

拿了银钱,林三思带着叶秋雨去成衣铺添置行头。他给两人各买了几套粗布衣衫,又买了两双结实的布鞋,还有些遮面的头巾。

随后又去兵器铺,买了两柄虎头短刀。

那短刀长约一尺二寸,刀身厚实,刀柄雕着虎头,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林三思留了一柄给自己,另一柄交给叶秋雨防身。

“这刀你且收好,”林三思叮嘱道,“遇到危险便抽出来护身,莫要犹豫。”

叶秋雨接过短刀,摸着刀柄上的虎头纹路,郑重点头。

准备妥当,接下来便是打探进入墨川城的门路。

叶秋雨连着在城中转了几日,收获却寥寥。

眼下两国边境摩擦不断,大部分民间商队都暂停了横跨两国的走商交易,只有少数胆大的还在偷偷摸摸走私。

然而那些走私商队戒备森严,外人很难混入。

一日下午,两人在固方城最大的酒楼云展楼中闲坐打探消息,二人坐在二楼临窗处,点了壶梨花白和几碟小菜,正吃着,楼下忽然喧哗起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女子风尘仆仆进来,领头的竟是个少女模样,身后跟着七八个劲装女子。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送到三楼雅间!”那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男跑堂的连声答应:“哎!好嘞虞老板!马上就来!”

“虞老板”这称呼一出,楼内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食客都抬头张望。

那少女领着手下上了三楼,留下一楼二楼的食客窃窃私语。

林三思和叶秋雨对视一眼,竖起耳朵听隔壁桌的谈论。

隔壁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穿着绸缎袄裙,头上簪着金钗;另一个三十出头,打扮也颇为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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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可不是虞老板么?”那年长的压低声音道,“瞧这派头,又要去落雪国采买了吧?”

年轻些的凑近问:“姐姐,这虞老板什么来路?我之前似乎也见过她,可不知是哪家的。”

年长女子得意地笑了:“你有所不知,这虞老板可了不得!”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卖弄的架势:“这位虞老板姓虞名凭栏,你可知她是何人?”

“愿闻其详。”

“她姓虞……”

“哪个虞?”

“就是你想的那个‘虞’。”

“这么说……”

“不错,这虞凭栏正是宗室贵胄,”年长女子说着,给二人分别斟上一杯酒,“而且她乃当今女帝的亲姑姑。”

年轻女子闻言,啧啧有声:“这宁安国的宗亲,怎么回来这苦寒之地?”

“呵…”年长女子放下酒壶,拿起筷子又布起了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位虞老板虽是皇室中人,却不喜在宫中享福,偏爱经商。当今圣人敬爱有加,便让她负责宁安与落雪国之间的朝廷商队,专司往来两国采买珍玩。”

“难怪如此阔绰!不过……”年轻女子疑惑道,“她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模样,怎会是女帝姑姑?”

年长女子神秘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这虞凭栏之所以看着如此年轻,全因修为精深。据说她已是聚丹后期修为,再进一步便可踏入通灵境,到时寿元大增,容貌更可随心变化,倒时说不得化为童女,也未可知……”

“原来如此!”

“这虞凭栏常年带人去落雪国,将宁安的珍玩茶叶绸缎胭脂等运去,又从落雪采买毛裘皮草宝石灵草带回,专供宫中和帝都阴华城内权贵享用。这一来一回,不知赚了多少银钱!”

年轻女子羡慕道:“虽然眼下民间商队已然有一两年不敢随意进入落雪国,但这朝廷商队却是无碍的,想来是打通了落雪上下关节。”

“可不是么!落雪国那些部落圣母,哪个不爱宁安的绸缎首饰?虞老板每次去都带着厚礼,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两人又聊了些虞凭栏的轶事,林三思和叶秋雨听得清清楚楚。

等那两个女子起身离去,叶秋雨压低声音道:“林兄,咱们是否可以……”

林三思点点头:“正有此意。若能混入这朝廷商队,进墨川城便容易多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这虞凭栏身份尊贵,又修为高深,更兼身边有高手护卫,咱们贸然接近恐怕不妥。”

“那该如何是好?”

林三思眼珠一转:“我记得那两个女人说,这朝廷商队除了虞凭栏和几个心腹外,其余都是些脚夫镖师。而且因为活计又苦又没钱,除了少数女子,大多都是……”

“都是犯了案被编入的男子!”叶秋雨双目一亮,豁然开朗,“若咱们能买通管理脚夫或镖师的把总,混入其中,岂不就能跟着进入那墨川城了?”

“正是此意!”林三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待会儿我去打听那把总住处,晚上登门拜访。”

傍晚时分,林三思打听到那把总的住处,是在城南一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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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前往,留叶秋雨在云来居等候。那客栈不大,只有两层,林三思上了二楼,在尽头房间前停下。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粗犷女声:“谁?”

“在下有要事求见把总大人。”林三思恭敬道。

门开了,露出一个三十来岁的体态丰硕的女子。

此女身高近六尺,林三思一眼洞穿她半步便入蚀骨境,修为滋养之下,姿容颇为可观,难掩脸上风霜之色,一双眼睛却颇为精明。

“你是何人?”女子打量着林三思。

林三思拱手道:“在下林秋雨,有一桩买卖想与把总大人商议。”

女子狐疑地打量林三思良久,才侧身让开:“进来说。”

林三思进屋,也不拐弯抹角,径直走到桌边,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在下与舍弟想随商队去落雪国做些买卖,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女子盯着那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仍不动声色:“你可知去落雪国有多凶险?”

“自然知晓。”林三思又掏出一张银票,“若把总大人肯帮忙,这是一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另有一百两酬谢。”

女子这才笑了,一把抓起银票揣进怀里:“好小子,倒是爽快!我不过问你兄弟二人底细,若出了事,你们也莫要求我,此去了落雪国生死自负,万事自求多福!”

“自然,自然。”

女子转身从箱子里翻出两套粗布衣裳和两块腰牌,递给林三思:“这是脚夫的衣裳和腰牌,明早辰时,你们兄弟俩到城北集合,跟着队伍走便是。记住,虞老板和那几个女镖头跟前莫要多嘴,做好脚夫本分就成。”

林三思接过东西,又道了谢,这才离去。

回到客栈,他将衣裳腰牌交给叶秋雨:“明日一早,咱们便随商队出发。”

叶秋雨接过衣裳,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林兄,这回咱们定能找到上阳学宫的线索!”

林三思却没有他那般乐观,只淡淡道:“先保住性命再说。落雪国不比宁安,处处凶险,你可要时刻小心。”

“林兄放心,我会谨记你的叮嘱。”

当夜两人早早歇下,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启程。

次日辰时,两人换上脚夫衣裳,戴好腰牌,赶到城北集合地。

商队已经集结完毕,虞凭栏坐在华丽马车中,那些女镖师牵着马匹,脚夫们拉着板车,浩浩荡荡出了固方城。

一路北行,过了边境哨卡,便算进入落雪国地界。沿途所见的村镇越来越有落雪风格,建筑粗犷,民风彪悍。

七日后,墨川城北门。

一支约有百余人的商队浩浩荡荡而来,队伍最前方飘扬着一面绣有金雁展翅图案的大旗,旗下是十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车厢外裹着厚实油布,看不清内里装的何物。

商队两侧是三十来个镖师,俱是清一色女子,腰悬佩刀,跨骑高头大马,神情警惕地扫视四周。

队伍后方则是五十多个脚夫,拉着几辆装载行李的板车,这些脚夫倒是男女皆有,男的占了大半,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墨川城城门高达三丈有余,青灰色城砖上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

城门两侧各立着一尊石雕巨兽,兽首人身,双目圆睁,獠牙外露,右爪持长戟,左爪握圆盾,威风凛凛。

城墙上站着十几个守城女兵,身着皮甲,手持长弓,冷眼审视着进城的每一个人。

林三思和叶秋雨便混在那群脚夫中。

两人都换上了粗布短衫和齐膝麻裤,头上包着灰扑扑的头巾,脸上也抹了些灰土,看起来与寻常脚夫并无二致。

林三思腰间别着一柄虎头短刀,藏在破旧衣衫下看不分明。叶秋雨手中拉着板车,低着头跟在队伍里,不敢四处张望。

队伍行至城门前,守城女兵喝令停下检查。

一个身穿绛紫色铠甲的女校尉策马上前,那女校尉约莫三十来岁年纪,面容方正,眉眼间透着股子英气,下巴微微上扬,显出几分桀骜。

“虞老板,又来采买了?”女校尉语气倒还算客气。

商队最前方一辆华丽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车内一个少女模样的人。

那少女瓜子脸,剪水眸子澄光璀璨,小巧琼鼻下缀着樱桃小嘴,不施脂粉却自有三分颜色。

她身量娇小,胸脯微微隆起,还未发育完全,臀部也显得青涩紧致。

然而这副少女模样,头上梳的却是妇人的坠马髻,雪白脖颈上戴着一串打造得极为精致的黄金项链,每一个链扣都雕刻着繁复花纹。

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狐裘,裘袍胸口别着一只黄金打造的雁翅形胸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是啊,”那少女笑着应道,声音清脆如银铃,“这回给宫里和阴华城的娘娘们采买些皮草宝石,顺便带些灵草回去。”

女校尉点点头,挥手示意手下检查货物。几个女兵上前掀开油布,查看车厢内的货物。虞凭栏始终笑意盈盈,丝毫不见紧张。

虞凭栏端坐在车厢中,一双小巧玉足踩在绣花软垫上。

她的足踝纤细,足背白皙如玉,五根足趾小巧玲珑,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涂着淡粉色的油脂。

足心微微凹陷,显出细密浅浅纹路。

虽是少女之足,却因常年行走江湖,足底生了些许薄茧,但丝毫不损其美感,反而添了几分生动。

女校尉检查完货物,又扫了眼那些脚夫镖师,见并无异常,这才挥手放行:“进城吧,老规矩,三日内必须离境。”

“多谢校尉大人。”虞凭栏盈盈一笑,放下车帘。

商队缓缓进城。林三思和叶秋雨跟在队伍后方,终于踏入了墨川城。

却说这墨川距两国边境三十里地,靠群山抱大川,乃落雪南方数一数二的雄城,城廓高峻,皆以黑石垒就,高三丈,厚五尺,望之如山峦横亘,气象森严。

时值深秋,长风卷地,朔气凛然,然城中车马喧嚣,人烟浩穰,竟无半分萧索之气。

商队自城南正门“景阳门”而入,便是一宽阔笔直的青石主街,名唤“天凰大街”。

街面可容纳八马并行,两侧屋宇鳞次栉比,多是些青砖黑瓦、斗拱飞檐的二三层楼阁,带着一股沉雄厚重的北地风骨。

放眼望去,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与林叶二人数日前见到的固方城别如天渊。

两人混于商队向前,城关渐远,心中稍宽,也随着胆大的脚夫一起抬眼观察四周:满街走动的多是些身形高挑、气宇轩昂的女子,无论四旬熟妇还是初长成的少女,皆是明眸皓齿,面若琼瑶,带着北国女子特有的明艳与英气。

她们或身着锦袍,或外罩皮裘,腰间束带,脚踩快靴,行动间顾盼生辉,神采飞扬。

三五成群的闺中少女,笑语盈盈,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冷冽的空气中飘荡;那些做了当家主母的妇人,则更显风韵,眉宇间自带一股威严,指挥着跟在身后的男仆家丁,声音洪亮,不容置喙。

相形之下,街上男子便显得稀疏而黯淡。

他们大多身形瘦弱,垂首低眉,或跟在妻主身后,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状若奴仆;或是在店铺门前洒扫应对,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便是偶尔有几个生得眉清目秀的少年,也多是步履匆匆,面带羞怯,不敢与街上女子的目光相接,仿佛路边一株柔弱的蒲草,任凭风吹雨打,不敢稍有怨言。

大街东侧,一座三层高的酒楼拔地而起,牌匾上黑底金字,龙飞凤舞书有“醉月楼”三个大字。

楼上凭栏处,坐满了饮酒作乐的女子。

她们不似南国女子的温婉,划拳行令,大声说笑,桌上摆着整只的烤羊腿和大坛的烈酒,吃相豪迈,言语无忌。

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郎君,怀抱琵琶,坐在角落里弹唱助兴。

他唱的是一曲《柳摇金》,歌声婉转,却带着几分哀怨。

一个喝得面颊绯红的富态女子,随手抓起一把油腻的羊骨头,朝那少年郎君掷去,笑道:“小郎君,唱得这般没气力,莫不是昨夜伺候哪位姐姐,被榨干了身子?唱些有劲儿的,若唱得好,姐姐今晚便点了你的牌子,让你也尝尝我的厉害!”周围的女客们闻言,皆是哄堂大笑,言语间更是污秽放浪,那少年郎君满面通红,却不敢停下弹唱,只得将头埋得更低,歌声里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醉月楼对面,是一家“大通票号”,兼营当铺的买卖。

掌柜的是个身量矮小的三旬男子,名唤“钱四海”,生得一副算盘脸,此刻正满面堆笑地迎着一位女客。

那女客约莫三十许人,一身宝蓝色的绫罗绸缎,头戴赤金嵌宝的牡丹簪,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贵气。

她将一个锦盒随手放在柜上,懒洋洋道:“当了。这根南海珍珠钗,瞧着还算值几个钱,你给估个价。”

钱四海连忙打开锦盒,只见一根精巧的珠钗静卧其中,那珍珠圆润硕大,光华内蕴,确非凡品。

他哈着腰,谄笑道:“夫人说笑了,这可是上等的南海异种‘月光白’,小人斗胆,给您估八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那女子秀眉一挑,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钱掌柜,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还是欺我外行?这可不是一般的月光白,拿你的狗鼻子好好闻一闻!”

男人闻言,腰弯得更低了些,双手将锦盒恭恭敬敬递了回去:“夫人,不是小的有意为难,小的自然能嗅出…这颗月光白在上乘精露中浸泡过至少七七四十九日,才沾染上这些许…这么许多精纯气息,可您也知道,咱们票号历来‘足价估半价兑’,这……”

“什么狗屁规矩!你好大的脸。告诉你,少于一千五百两,我扭头就走,你这当铺也别想再开下去。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是谁!”说着,露出腰间一块水滴状的白色腰牌。

钱四海瞥了一眼,脸上顿时谄笑更盛,连连作揖,眼底却毫无一丝慌乱:“哎哟,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夫人息怒,息怒!一千五百两,就一千五百两!小人这就给您开当票!”

说罢,他忙不迭地唤来伙计,称兑银子书写票据,直到恭恭敬敬将女子送出铺子,这才回转,从柜台取来纸笔,写下一张便笺,唤过伙计将纸条递过,嘱咐一番,那瘦猴一般的伙计点了点头,一溜烟便跑出了门。

林叶二人再往前走,只见大通票号隔壁有一开阔院落,一条“安顺牙行”的幡子迎风招展。

这里是一处买卖奴仆、租赁人力的所在。

林三思稍一聚起神识,便瞧见院中搭着一个高台,十几个年龄不一的男子衣衫单薄地站成一排,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浓妆艳抹步态妖娆的美妇,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竿,一边在台上来回踱步,一边向台下的女客们介绍着货品。

“各位太太小姐,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到的一批货,个顶个的身子骨结实,模样周正!这个会些粗浅的拳脚,买回去看家护院,保管好用!那个再宁安读过两年私塾,会算账,买回去当个管事,省心得很!”

正吆喝间,一个身着火红皮裘,腰悬长鞭的年轻女子子径直打马而至。

少女梳着北地女子少见的双股马尾,末梢结成一股,显得灵动俏皮,一张小脸冻得泛红,两只杏眼不怒自威,林三思一路见惯绝色,可在这女蛮遍地的北国见到这般犹如傲雪寒梅一般的花枝玉容,也顿觉眼前一亮。

少女瞧了眼幡子,翻身下马,步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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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锐利,朝着台上众人来回打量片刻,便在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身上定住。

那男子刚过弱冠,赤着上身,露出结实胸膛,面容虽稍显委顿,却难掩英气。

女子也不客气,径直上台,不等牙婆开口,便在那男子胸肌上捏了一把,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牙口,最后视线下移,落在他仅以一块破布遮羞的胯下,用马鞭的末梢轻轻一挑,冷笑道:“瞧着是个禁肏的,可别在姑奶奶床上讨饶。”

那男子被如此羞辱,双拳紧握,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牙婆见状,赶紧一竹竿戳在男子屁肉上,喝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这位是檀渊部的耶律骑主!能被她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给老娘摆脸色?”

耶律云璃却不在意地摆摆手,对牙婆道:“行了,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耶律骑主开口,哪敢说钱?您给个二百两辛苦钱就成!”

“不成,明买明卖天经地义,我耶律云璃从无亏欠,”少女说着,从皮裘中掏出一沓银票,从中抽出一张,“这娃子至少值二十两,这里是五十,想来是够了。”

牙婆美妇赶紧笑眯眯接过银票,连声称谢,回身又瞧了一眼赤膊男子,舔了舔唇:若非这娃子底细不干净,害怕南苑府的人查上门,她倒也不介意多留他几晚……

耶律云璃将剩余银票塞回裘袍内,将那青年男子的双手捆了个结实,另一头牵在自己手中,就像牵一头牲口。

她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那青年男子一个踉跄,便被拽着跟在马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城北走去。

四周的女人们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评说着那男子的身材和耶律骑主的艳福。

再往前走,便在要转过街角时,林三思瞧见拐角处一家毫不起眼的铺子,门脸窄小,只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书“春风楼”三字,门口挂着一幅厚重的青布帘子,将内里的光景遮得严严实实,神识稍稍搜刮一番,他便发现这是城中的一处勾栏瓦肆,专供那些手头不甚宽裕的女工走卒们消遣。

此时,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丰腴美妇正掀开了帘子跨步而入。

她身量颇高,鼻耸眉深,双目如隼,一头乌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半衫,遮不住随着步伐晃动的一对乳锤,胸口小麦色一片油润滑腻,几乎溢将出来。

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便大声呼喝:“小龟奴,死哪儿去了?还不快过来伺候你家张奶奶!”

随着帘布被掀开的一角,里面的景象惊鸿一瞥地泄露出来。

虽是朗朗白日,这春风楼的大厅里却已是人声鼎沸,烟气缭绕。

十数个打扮各异的女人围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杯盘狼藉,而最骇人的,是那桌子中央,竟仰面躺着一个身量尚未完全长开的清秀男孩,手脚被缚在桌腿上,双膝高高勾起,白皙的双腿无力地向着门帘的方向大分开来,那稚嫩的所在,一根细柳般白嫩玉茎昂然向上,正颤巍巍地挺立在污浊的空气里。

一众女子正以此为乐,玩着套圈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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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手中拿着的并非寻常藤圈,而是一只只沉甸甸的乌铁手镯。

一个面带刀疤的女人,捏着一只铁镯,眯着眼瞄了半天,嘻嘻一笑,手腕一抖,那铁镯便划过一道弧线,“当”的一声套中了男孩那可怜的玉茎。

铁镯颇有分量,每套中一个,那昂然的肉茎便被压得向下一沉。

桌上的男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女人们阵阵欢呼声从门帘中透出,引得路过商队的脚夫们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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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内,第二个、第三个铁镯接连套上。

当第三只铁镯落下时,那玉茎终于撑不住三只铁镯叠加的重量,被带着猛地向下偏坠。

其中一只铁镯滑落下来,“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顿时女人们的欢呼声与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

“我中了!我中了!”

扔中最后一只铁镯的女子兴奋地叫嚷着跳了起来。

她约莫三十出头,生得极为妖艳,穿着一件大胆的北国样式衣衫,上身是件紧窄的樱红色对襟小袄,下摆极短,堪堪护住胸乳,露出了一大片结实平坦的小腹和深陷的肚脐。

下身是条宽松的黑绸裤,裤脚束在皮靴里,显得干练又风骚。

她一头长发编成数条小辫,辫梢系着彩色的丝带,脸上搽着厚厚的脂粉,眼角用墨笔勾勒出上挑的眼线,嘴唇涂得殷红欲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野性而淫荡的气息。

“恭喜冯姑娘!这小娃儿今日所出,尽数归您所有!”

女人恶狠狠咽下口水,三两步冲到桌前,在一众女客的起哄声中,一把粗蛮抱起了正哆嗦着身子的男孩。

她一手熟练地揽住男孩汗湿的脊背,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地自下托住他两瓣屁肉,结实的中指深深勒入男孩稚嫩的屁缝之中,惹得他一声惊呼,屁穴跟着一缩,倒像是用后庭小口轻啮女人指肚一般。

“小淫娃,这便随我上楼,让你冯姨娘好好‘疼爱’一番!”

“咕滋~~”

男孩被屁缝间的手指顶得得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嘤咛。

女人双臂一箍,男孩身子被愈发带向女子怀中,他那根被铁镯坠得酸软的玉茎,此刻无处可躲,只得狠狠蹭在了女人裸露在外的结实腹肉与紧致肚脐之上。

那温热平滑的肌肤触感,混合着女人身上传来的浓郁汗香与廉价香粉气味,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听他发出一声绝望的闷哼,昂然玉枝被一路搓揉而过,朱红龟肉被从茎皮中剥出,系带被拽得一紧,男孩双目圆瞪,脸上浮现出夹杂着羞愧和愤恨的神色,身子如上岸游鱼般向上窜起,再女人怀中一阵剧烈抽搐,随即一股滚烫的白浊便尽数泄在了女人的小腹上,将那搓衣板一般紧实的腹肉弄得一片狼藉,肚脐中都灌满了牛乳般的白汁。

“哈哈哈哈!真真是个没用的小东西!”

“这就泄了?苏三娘可还没抱你上楼呢!”

“可怜见的,瞧这小脸白的,怕是今晚都硬不起来咯!”

“哎!你可小瞧了三娘的手段,上回玉箫馆有个娃娃,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三娘玩得缩阳入腹了,咯咯咯~~”

四周的女人们见了,纷纷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哄笑声,言语中的羞辱与调侃如刀子般刺向那可怜的男孩。

而被称作“苏三娘”的妖艳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污秽,非但不恼,反而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露出一脸飨足,双目淫中带媚,狠狠瞪了一眼男孩。

她抱着那已经昏软过去的男孩,在他耳边低语:“小心肝,别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姨姨这就带你上楼,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快活。”说罢,便在一片哄笑声中,扭动着水蛇腰,撅着磨盘大的两瓣臀肉,抱着男孩咯咯笑着朝楼梯走去。

收回神识,瞧见叶秋雨正望着春风楼的招牌,林三思拍了拍他肩头:“叶兄弟……”

瞧着“春风楼”三字,叶秋雨不禁又想起正落于云州汤府尹手中的哥哥叶春风:“无妨,此行若能找到上阳学宫补全根骨,自然能解救我哥于水火,若不能…不过了却残身罢了。”

商队穿过几条街道,最终在城北一处云来客栈前停下。只见这客栈占据向巷内一座三层木楼,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

自有管事把总高声招呼,吩咐手下将货物搬入客栈仓库,又让那些镖师脚夫各自寻地方歇息。

知道一切安排妥当,马车内的虞凭栏才掀开帘子,就着架好的矮凳下车,“啪”的一声打开随身折扇,笑盈盈地带着几个心腹径直上了三楼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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